繼內娛四大“油王”之後,內娛四大“油女”出現,楊冪白鹿趙露思虞書欣高票透過

繼聲勢浩大的“普女”審判之後,又一個離譜的熱搜出現了——

內娛“油女”評選。

圖源:微博

她姐是沒想到,女明星竟然會油。而網友心中的“內娛最油女明星”名單,竟然可以這麼長。

楊冪、謝娜、白鹿、趙露思、虞書欣、周冬雨,通通高票入選。

圖源:微博

劉亦菲、迪麗熱巴、楊紫、趙麗穎……凡是叫得出名字的女明星,人人榜上有名。

要問女明星們哪裡油,罪狀細數如下:她們油得各有千秋,有網紅的油、太妹的油、土味的油、嗲味的油……

總之是挑眉嘟嘴夾子音,又裝又作,又普又茶。

你我都知道,“油膩”這個詞大出圈,原本是專指中年男人的體型肥膩、不修邊幅、爹味四溢。

誰能想到,美貌身材卷生卷死的女明星,有一天竟然會被罵油膩。這是連路過的螞蟻都要說一句“別太荒謬”的程度。

對此,她姐只能說:

別來沾邊,請把油膩這個詞還給男明星。

罵女人的詞,還不夠多?

在這評選“最油女明星”的網友,大概是忘了當年被“油物”們反覆煎炸的恐懼。

男明星的油膩上限,女明星再苦心修煉三生三世都望塵莫及。

我來幫大家回憶回憶——

永遠屹立不倒的業界標杆,是耍帥又爹味的四大油王。

圖源:豆瓣

東八區的張翰一出手,摸胸扯內衣,這樣的猥瑣哪個女明星能與之爭鋒?

圖源:《東八區的先生們》

別忘了還有賣油大戶,追光的哥哥們。吐舌、放電、頂胯、拋媚眼,“小樣兒,迷不死你?”。

圖源:《追光吧哥哥》

各位男明星發動的,是一種由內而外的精神攻擊。

眼睛看了要消毒,午夜夢迴都想爬起來驅邪。

他們把油膩的標準抬高到天花板,再看看那幾個高票上榜、被罵得最狠的女明星。

她們再油,也罪不至此吧。

圖源:網路

但顯然,經過這次“油女”評選,“油膩”這一專屬男性的詞已經扣到了女明星頭上,主打一個共沉淪。

這不是第一次共沉淪了。

之前“普男”這個詞火了,內娛又成功評出“四大普女”。

圖源:網路

內娛確實是懂端水的,男明星可以“普”“油”,女明星也必須可以。

再美的女明星都是“普女”,再自律的女明星都是“油女”。

這是嫌貶低女性的詞還不夠多,閉著眼也要把屬於男性的標籤往她們身上貼。

眾所周知,罵女人向來是一門源遠流長的學問,博大精深、創意無限。

罵女明星,可以是太妹、蕩婦、綠茶婊、公交車…..

圖源:微博

落到普通女性身上,更是罵得花樣百出:

撈女、作女、剩女、拜金女、孔雀女、聖母婊、奶茶婊、漢子婊、白蓮花、黑木耳、外圍、髒蜜、雞、破鞋、賠錢貨、二手貨……

這些詞隨便一列舉,就夠編一本詞典。

圖源:網路

新的辱女詞,每天還在被不斷創造:

玩飛盤的“運動媛”、在景區拍照的“流水線公主”。

圖源:微博

學術不端事件,出名的詞是學術妲己。

“小仙女”一詞,也已經惡臭不堪。

圖源:網路

現在,連日常的娘、母、姨、小姐、阿姨、大媽、女博士、女司機、女大學生……都成了汙名女性的詞。

似乎一個詞只要沾上了女性,就會立刻貶值,變得不幸。

習以為常的“國罵”,cnm、tmd、mmp都是開口必問候母親。

圖源:《看上去很美》

再具體一點,女性如何在辱女文化中度過一生?

一個女孩,生下來就是賠錢貨,長大了是潑出去的水。

她不漂亮是土肥圓,愛漂亮是虛榮。

穿得保守是老處女,穿少了是蕩婦。

沒脾氣的是白蓮綠茶,有脾氣的是潑婦夜叉。

戀愛經歷豐富是公交車,不戀愛是滅絕師太。

不聰明是頭髮長見識短,太聰明是女博士。

這一套語言,已經霸凌了女性千百年,迎著謾罵長大,幾乎是女性的宿命。

這還不止,讚美女性的詞也一個個被汙染。

“名媛”是一種針對人品的構陷,一說到“公主”“仙女”,也全是挖苦。

最美好的字眼,變成了最惡毒的嘲諷。

圖源:知乎

女性的語言環境已經這麼糟糕。

如果還要把“油膩”“普信”的標籤硬貼在她們身上,那留給女性的好話,就真的沒幾句了。

被語言馴化的女性

不要小看語言對女性的塑造。

不久前發生了一件事。

一個初三女生穿一件白T上學,只因為胸部有點貼身,就被同學罵擦邊。

圖源:小紅書

我才意識到,原來“擦邊”“媚男”這些流行於網路、審判女性的詞,竟然已經普及到了校園。

每個詞,都是一柄無差別圍剿女孩的利器。

而這些越來越為人所知的辱女詞,並非什麼現代發明,而是一種傳統。

瑪麗·比爾德在《女性與權力》中指出:

這些態度、假定和偏見在我們的思維裡已經根深蒂固。

它們並不存在於我們的大腦中,而是存在於我們的文化、我們的語言,以及我們幾千年的歷史裡。

習以為常的辱女背後,是深刻的厭女。

當小女孩從小就知道自己是“賠錢貨”,當少女不斷審視自己的穿著是否“擦邊”,當cnm、sb這樣的詞已經融入了最日常的對話……

不用特意教,辱女,耳濡目染就可習得,如同人類降生即會呼吸。

語言學家露絲·韋津利寫過一本《髒話文化史》,她系統地研究髒話的歷史後發現:

“女人比男人更容易變成罵人的話。”

圖源:豆瓣

人們脫口而出的髒話,總被賦予性別歧視色彩,關於女人的髒話,離不開性羞辱:

賤人、蕩婦、騷貨、婊子、破鞋、淫婦、潑婦、浪女、賤貨……

這些詞很難找到相對應的“男性版”,即使有,也沒這麼難聽和出名。

它們都專門用來侮辱那些不符合道德規範、不溫順聽話的女性。

語言上的侮辱,是為了精神上的規訓。

圖源:豆瓣

就像福柯所認為的“知識與權力掛鉤”,當權者掌握話語權,知識是權力的再現。

這套針對女性的傳統語言,是古老男權社會遺留至今的陰影。

既然男人長久地將權力掌握在手中,那他們便會將最好聽的詞留給自己,將最難聽的字眼扣在女性頭上。

比如,古代的丈夫對外稱妻子為賤內、拙荊、糟糠,卻沒有相應的詞指代丈夫。

比如,大量“女”字旁的字,都含貶義:

奻奸妖婊姘娼妓奴,耍婪佞妄娛嫌妨嫉妒。

圖源:《小娟》

這並非女性在一天兩天之內遭受的暴力,而是在漫長曆史中,一代代傳遞的創傷。

似乎生而為女,就低人一等,自帶原罪。

矮化女性的文化,改寫的是潛意識和行為習慣。

貶低女性的語言,也在馴化女性的身體與頭腦。

她們謹言慎行,唯恐成為別人口中的“賤貨”“蕩婦”,她們保持得體,不能“綠茶”,也不能“潑婦”。

每個詞都是一條鎖鏈,將女兒們捆綁得動彈不得。

從撕裂,到奪回

悲哀的是,和權力掛鉤的辱女文化和語言,永遠在流行。

我一直記得《82年生的金智英》裡,帶孩子買咖啡的金智英,被路人罵作“媽蟲”時,她的憤怒和崩潰。

“媽蟲”,是一個特意造出來罵媽媽的詞。

圖源:《82年生的金智英》

我也記得女明星被汙名為“小三”之後,一次次自證清白的無力和無效。

“小三”的標籤,一被貼上就難以撕下。

圖源:微博

這些字眼,說出來輕飄飄,卻可能造成女性洗不掉的心理陰影。

你看現在,蕩婦羞辱依然是獵殺女性最趁手的工具。

同時,我們也總看到流行文化不惜耗費大量筆墨,塑造負面的女性形象,和觀眾一次次達成厭女的共振和狂歡。

當人們狂熱地討論陸如萍的段位,林有有是幾級“綠茶”,王漫妮是不是“撈女”。

圖源:網路

當大家互相傳授鑑別“白蓮花”“茶藝大師”的小技巧,然後在一片罵聲中強化女性心機、虛榮、拜金的刻板印象。

最後受害的,還是女性本身。

更可怕的,是那些如緊箍咒的惡毒字眼,所招致的女性之間的互相鑑婊、攻擊。

圖源:網路

對外,面臨密不透風的圍剿,對內,還有戰爭和撕裂。

原本就已擔了一身罵名的女性,不得不被日益惡劣的語言環境逼至牆角。

貶義詞越來越多,褒義詞被汙染得無法再使用,這樣下去,一點點被蠶食的,當然是女性的語言自由和生存空間。

就像在古希臘荷馬的敘事裡,一個男人成長的重要部分,就是學會掌控公共場合的言說,並阻止女性發聲。

現在,對女性的語言閹割也如出一轍。

當“媛”成了貶義詞,當“小姐”“阿姨”被汙名,我們被迫一點點後退。

圖源:微博

當我們談起女性,想到的都是“茶”“婊”“普”“油”。

那這佔據世界一半的人口,之於大眾,之於歷史,將永遠會是下等的、愚蠢的、無知的、可惡的……

那不是我們想看到的世界。

我們深知,這套話語體系侮辱女性太久,留給我們的好話已經不多。

我們更知,當下女性的聲音,不會再被輕易阻止。

我們,要奪回屬於女性的語言。

正如上野千鶴子那句宣言:

“女性主義者,就是意識到厭女症而決意與之鬥爭的人。”

圖源:網路

所以,如果看到有人使用汙名女性的詞句,請你務必站出來奮力吶喊、鬥爭。

與厭女文化鬥爭,喊出你的憤怒和屈辱。

拒絕讓任何屬於男性的貶義詞落到女性頭上。

也拒絕讓任何一個讚美女性的詞落入惡臭的漩渦。

不要小看你說的每一個詞,每一句話,語言經由口耳,塑造的是你的思想。

你的每一次反抗,就是在重寫自己的敘事、生命和主體性。

點個“在看”,一步進,步步進。

總有一天,所有的“蕩婦”“綠茶”將不復存在,你我,都是抬頭挺胸的“女性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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